他如此说，肖明轩的眼底有了几分波动，他若是连所谓的“文臣”都一一讲清楚了，他才真觉得蹊跷。
半晌听不见上面肖明轩的声音，张牧云的一颗心有些忐忑起来。
却在这时，一双大手伸到他面前，肖明轩亲自把他扶了起来。梦想文学网xxne“丞相，朕深知你忠心耿耿，一心为国。”
张牧云颤颤巍巍地半倚着他的手起身，一双眼眶微红，“老臣惶恐，只恳请皇上能够早做决定！”
下一秒，肖明轩说出的话，却让张牧云如堕冰窟。
“但朕相信，定安王跟丞相一样，对朕，忠肝义胆，对国，忠贞不二。定安王常年征战，多立战功，塞北一役，更是让敌国闻风丧胆，大壮我国国威！武官们崇拜他，奉他为战神，是再合乎情理不过之事。”
寥寥几句话，肖明轩竟是亲口承认了肖睿恒的“战神”地位，这只让张牧云浑身的血液冲到了头顶，瞬间凝滞。
半晌，也不知道肖明轩是什么时候把他松开的，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瘫倒在地上的。
他只满嘴苦涩，艰难道，“是老臣多疑了，还请皇上治老臣的罪，只是皇上断不要掉以轻心，定安王他当年可是……”
“丞相。”
肖明轩再次将他的话打断，“朕累了，你退下吧。”
张牧云一肚子的话都被噎回了肚子里，因为他知道，如果自己这时候不管住自己的嘴，那他只怕就会是也保不住自己的头了！
“是。老臣告退，陛下圣躬安。”
张牧云悄悄瞥了眼已经回到龙椅上的肖明轩，只见他面无表情，根本看不出喜怒来。
他身为人臣几十载，也深知伴君如伴虎。
此刻肖明轩想让他退下，他若是晚走一刻，指不定下一秒他便会改变主意。
是以，张牧云退出殿外的速度很快。
他走之后，殿内无人再说话。
早在张牧云来之前，肖明轩便屏退了众人。
整个空旷的大殿，除了他自己的呼吸声，就只有宫灯的灯芯将近燃尽，发出的霹雳声。
肖明轩自己坐在龙椅上。
龙椅是纯金打造的，用的是最好的工匠，做出来的龙椅气势恢宏，一看就很高贵，高贵到只有天子一人才能独有。
他脸上原先一直挂着的，十分温和的笑意渐渐淡下去。
在这般明亮的大殿里，似乎还有阴影投在他身上一般，直把他整个人都笼罩在其中。
他眸中，伪装的平和终于尽数褪去，变得阴鸷无比，让人想起荒漠上徘徊，遍寻死尸的秃鹫。
……
次日，肖睿恒照例请了病，不打算去上早朝。
在家中的花园里练了半个时辰的武后，他用了早膳，便沐浴了一番。
刚刚换上常服，肖睿恒却见十三快步走了进来，附耳道，“王爷，宫里来人了。宣您进宫。”
肖睿恒眉头一挑，“哪个公公？”
十三又在他耳边说了几句。
只见肖睿恒眉眼之间冷色愈发浓郁，听完话后，并不立刻做决定。
“王爷……”十三出声提醒了他一句。
肖睿恒这才淡淡地“嗯”了一声，“先叫容公公等一等，去拿我的朝服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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