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潭身后侧足而立,东闪西挪,生怕娄鹬手心一松,蹑影剑会失性一般蓦然飞来。
“江潭师兄——!是他杀了咱们掌门,如今如何是好?!”
不愧是江淮门下驯化之徒,大多承袭了江淮畏强苟安的事事望风而靡。
江潭没有动作,他木然地凝视着江淮的尸体横躺在地,同江淮自己的鲜血融汇一体,绝艳而寥落,江潭的目光由厌恶转而惊愕,又转而悲凉,最终变得漠然。
“江潭师兄,师兄——”
身后弟子不断提醒着江潭面前发生的一切,江潭面容僵硬地盯着江淮尸体上盛开出的红花,睫毛微微颤动。
蹑影剑青芒冷澈,娄鹬霸道刚猛道:“怎么?看来你等是想随你家掌门陪葬,要同本尊动手——”
感受到主人的杀意,流苏鹬昂首伸翼,一双铁翅劈雾裂虹。
几个弟子瑟缩向后,无一人敢近前去,只有江潭一人岿然不动。
“哼,算你们洪涯一脉还有一条血性男儿。”
娄鹬冷哼一声,蹑影剑在手中腾移,冷峻无情。
然而江潭并无意同娄鹬相对,他的心绪时时被身后战场中传来的呻吟惨嚎牵动。
这回没有了江淮阻挠,江潭再无挂碍,他点剑而起,高声喊道:“阆风派缓急可共,死生可托,我洪涯派又岂可患则相倾,忘恩失义!咱们洪涯弟子有谁肯随我去,拔刀相济!”
说毕,江淮目光扫过众弟子和娄鹬一眼,便头也不回的转身而去,雄威壮阔......
“师、师兄......”
方才还躲在江潭身后的弟子无地可容,慌乱到莫知所措。
“皆是些碌碌庸流!”好在娄鹬诛杀的目标只限江淮,这等孱弱无能之辈并不如其眼帘。
娄鹬的理智渐渐自仇恨中挣脱束缚,目不转睛地盯着江潭离去的方向,对流苏鹬道:“走吧,咱们也去!怎能看着这些小辈在前冲锋陷阵,咱们隔岸观火呢?遥想当年,你我也是所向披靡,群魔惮之的。”
流苏鹬昂首一声长啸,像是在回应娄鹬的话,而后一人一鸟腾身一同而起,迅电流光般追着江潭身影卷入那肝髓流野的战场。
大难当前,有人挺身而出,慷慨前行,亦有人抱头缩项,恇怯不前。
人之贪生畏死本是天经地义,倒也无可厚非,可那些借他人肉身为盾,障蔽自己开辟一条血路独自逃遁的,当真是人面兽心。
前方之人仍在殊死拼杀,就见范媱一手提剑,另一手提着一具男弟子的尸体用来蔽体,携着苍溧池门下弟子试图一路横穿至殿外逃遁。
苍溧池同鲸香堂一样,全门上下以女性为尊,故而一见便可知定是那掌门范媱不知从何门何派随手抓来的替死鬼。
范媱手中的男弟子身上横七竖八地斜插着剑戟,身上早已被伤得体无完肤,一条血淋淋的肠子被扯出腹外,两条腿无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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