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深沉，漆黑的楼道没有一丝光亮，一道缓慢而沉重的脚步声传开，咔嚓，嘎吱的开门声，门一推，黑沉沉一片。
李嘉雨慢慢地伸手打开灯，她眨了下眨被脸上肥肉挤成一条线的眼睛，神色愣愣地环顾空荡窄小的出租屋——妈妈又在外面打工，没有回来。
她身材矮胖，皮肤黝黑，穿着最大码的高中校服，肥大的校服撑得紧绷，腹部紧紧勒出两道游泳圈。
校服是蓝白色相间，带着明显的脏污，齐耳短发湿淋淋地贴合在她带着擦伤的脸颊，犹如一只丧家病犬。
她缓慢走进屋内，身上皱巴巴的衣服簌簌掉下些凝结的泥巴块，她视若无睹——都习惯了。
路过鞋柜，她静静地凝视了几秒，轻轻抽开鞋柜上面的抽屉，拿出一把水果刀，慢慢拔开刀盖，露出里面略钝的刀锋。
她在大厅中间的椅子上坐下，愣愣的看着手中的水果刀，最后抬起，刀锋对着自己的手腕轻轻一划，留下一道白痕，略疼。
正欲用力再试一次——
滴滴声在寂静的空间响起，就像一颗石子扔进湖中，荡起一圈圈的波纹。
李嘉雨抬头，神色茫然，眼神涣散，她歪着头，就像一颗歪脖子树，思考了好一会，被重物击打得晕晕沉沉的脑袋才想起，这是斗鱼平台的提示音。
她缓慢放下手中的水果刀，打开斗鱼——她没有朋友，平时不会有人给她发信息，所以她打算看完这条信息再死。
原来是斗鱼自动推送而加上的陌生人，他语气兴奋地给她转发了一条直播链接。
看着斗鱼消息一栏孤零零的红点，她的手指不自觉地点了一下。
这是一个弹琵琶的直播，她的视线立即被弹琵琶的那双白皙透亮的纤纤玉手紧紧吸引住，那双玉手在游走在琵琶弦上，轻描淡写，游刃有余，婉约而铿锵有力，她听不懂这是什么曲子，但却不觉沉迷。
她不由地看向视频里的女人，没有露脸，但从她纤细袅娜的身型以及乳白透亮的皮肤，李嘉雨知道，这个女人一定很漂亮，比她看到的任何女人都漂亮。
她羡慕地看着视频里面的女人，要是她有这个女人这么漂亮，要是她不是“肥婆”，是不是同学们就不会欺负凌辱她了？
她仔细看着女人的每一个动作，听着耳边活波俏丽的琴音，像珠玉一滴一滴地落在她心间，她的腰背不由地放松下来，倚靠在椅背上，静静地聆听。
直到——
“这次的直播到此结束，希望下次再见。”冷淡如水的声线，视频一片漆黑。
她回神，恍若死水的心陡升起一丝好奇，一丝热切。
她看着自己臃肿十指，她眼中迸发出耀眼的光芒——她，也能变成这么完美的人吗？
咔嚓，一个身型消瘦的中年妇女推门而进，她满身疲惫却脸含笑意，“嘉嘉，你回来了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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