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得。
甚至出现了幻听？
然而——
眼前也都是幻觉吗？
诡异的红丝从两人重叠的手盘旋而上，如蛛丝一般交错蔓延，复杂的线已然将这方寸之地锁住，让人无法抽身。
纷乱如麻，红得滴血。
“这是……”裴青慈颤着肩，分不清恐惧还是茫然，下意识望向红线另一端。
而那位玄明大人略倾身，漆墨长发铺落，目光稠热得要摄去人的神魂。
“裴青慈，这是姻缘。”
——世界轰然一响。
震荡感直冲脑门，有什么从心底迸裂，炸得黑发少女面颊发烧，眼前失色。
裴青慈乱七八糟。
始作俑者却亲昵地紧着她的手，声线危险而蛊惑：“你是我的道侣。”
“裴青慈，你是我的。”
落雪长廊蜿蜒，无尘殿的书房里却温暖如春。
黑发少女睁开眼，结束了一下午的修炼。她揉了揉眉心，一双红唇微向下弯，乖巧沉静的脸上添了些愁绪。
醒来半月有余，裴青慈仍有种踩在云彩上的不真实感——眩晕、茫然，加上随时会从高处坠落的恐惧。
你们说，她一个小小的炼气弟子，怎么就成了玄明大人的道侣呢？
裴青慈没有和谁结契的记忆。
或许她们前世有缘，或许当时玄明大人还不是妖尊，但毫无疑问，她那天见到的红线就是三重婚契。
玄明大人出手相救，定是算到了这桩因果。至于对方熟稔亲密的举动……说不定、说不定妖尊神通广大，所以记得她们以前——
所以才对她、对她——
裴青慈狠狠捏了把脸，不敢细想。
是。
她起先也有旖旎害羞，但冷静下来后，便被铺天的惶恐给淹没。
——生死相随，宿世情缘。
可她哪里担得起一位妖尊的命？！
炼气寿数不过百年，就算往后侥幸晋升，在妖界至尊眼中，不过蝼蚁而已。
两人命系一处，从此她就是玄明大人最大的弱点。倘若被有心人利用，岂不是要她拖着妖尊去死？更可怕的是，如果自己被坏人抓去，逼妖尊就范……
同这些相比，儿女情长都算不得什么。
“我应当要以身相许的。”裴青慈喃喃自语着，却又不安得、委屈得红了鼻尖。
“你是我的。”
这句话如诅咒一般附在耳畔。
小少女失神了一瞬，又暗下决心。
她必须为玄明大人而活。
……
“你在想什么？”一道清润矜贵的女声从顶上传来。
裴青慈蓦地坐正，惊出一片凉意。水盈盈的眸子和余白接触，只一瞬间——
余白觉得，有小心翼翼的蝶飞进自己眼里。于是她眸光都变得柔和，“裴青慈。”
“玄、玄明大人！”裴青慈模样拘谨，磕巴地问，“您怎么来了？”
又是“大人”和“您”。
余白抿平唇，没应。
瞧见她脸色的少女咬了咬唇，小声改口：“余白。”
“嗯，”余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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